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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牧和维族姑娘回到加油站,已经是三天后了。

   陈牧停车的时候,发现那辆消失了好多天的埃尔法回来了,正停在车库里。

   这两货终于回来了……

   陈牧挑了挑眉,径自下车往营业室走去。

   “你不知道,我们这一趟沿着G30一直去了望西省,然后又转西陕省,再往北走去西原省,进夏北,最后沿着G7一路回来……”

   “我们一路走,一路找好吃,等于把这几个省好的东西都吃了个遍……”

   “杰克和几个大城市最好的西餐馆大厨交流了一下,那些人对他都非常敬佩,好几个还说要拜师……”

   陈牧进门的时候,李少爷正在和维族老人、胖子说着他和白人胖子这些天的经历,看来这两货还真去了不少地方。

   看见陈牧进门,白人胖子主动站起来,叫了一声“师父”。

   陈牧看着又圆了一圈的白人胖子,皱眉道:“你跑出去吃喝玩乐,还练不练功了?”

   白人胖子非常惭愧,身上的衣服都有点装不下他了:“师父,这一段时间我其实每天都有坚持练功的,只是平时基本上都在车上或者酒店里,锻炼少了,吃得有点多,就长胖了。”

   我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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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牧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这个开山大弟子,看来自己这一身绝学,再这样下去肯定要失传了。

   白人胖子又感叹了一句:“你们夏国的饭菜油水太足了,我想不胖都不行啊。”

   陈牧一听这话儿,差点气笑了,指着这货骂道:“哟,自己吃胖了,居然还敢埋怨我们夏国的饭菜油水足,谁给你的胆子?这么不尊师重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清理门户?”

   白人胖子不敢回嘴,只嘿嘿一笑,脸上、身上的肉顿时发出一阵复杂的波动,让人都不忍心看。

   陈牧转过头,没好气的看着李少爷:“老李,你一声不吭的带着我徒弟出走将近两个月,满世界乱跑,这算怎么一回事儿?”

   相比起白人胖子圆了一圈,李少爷倒是变黑、还变瘦了,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一把刀子被精细的磨了一遍,变得非常凌厉。

   李少爷懒洋洋的靠着椅背,嘿笑道:“我就是想带杰克去吃一吃我们大西北的美食,回头开一家西餐会所,你觉得怎么样?”

   陈牧皱了皱眉:“你明明自己有公司,却扔在一边不管不问……晨平哥这一段时间都不知道给我打了多少个电话,让我劝你回去。啧啧,你现在又说要搞什么西餐会所,这事儿要是让晨平哥知道了,他怎么想?”

   微微一顿,他又有点好奇的问:“老李,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想搞这个西餐厅呢?我听说搞餐厅可是很繁琐的,大事小事一堆……嗯,你确定搞出来以后,能一直坚持经营下去?”

   李少爷不慌不忙的说:“你别管,我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难得杰克来了我们这儿,不搞就等于浪费人才了。”

   陈牧说道:“那你自己搞,反正我不掺和。”

   搞餐厅这种事情和陈牧要做的事情一点都不搭家,他肯定是不会做的。

   而且,开一家餐厅的本钱就要上百万,这事儿就更不用商量了。

   开玩笑……

   别说拿一百万了,拿一百块钱出来干这事儿,他都觉得败家。

   李少爷态度坚决的说:“不,你一定得参一股,我都想好了的,好兄弟,有钱大家一起赚。”

   雾草……

   你凭什么觉得这事儿是赚钱而不是赔钱?

   陈牧的白眼都快翻得没边了。

   明明是拉人下水,偏偏说得好像要有福同享似的,你要不要脸?还是不是Len?

   “不干!”

   陈牧直接拒绝。

   开餐厅?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开餐厅的。

   李少爷又说:“我回来这一路已经想过了,你也不用给钱,钱我自己筹,你只要给块地,我就让你参一股。”

   什么玩意儿?

   给地?

   陈牧眨了眨眼睛,问道:“给什么地?”

   李少爷说:“你这里的地,划一块出来,我想在这里建会所。”

   陈牧看着李少爷,觉得这货说话的语气应该是认真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这个餐厅要建在这里?”

   李少爷点点头:“没错,就建在你们加油站旁边好了。”

   去你的吧……

   在荒漠上建餐厅?

   就这样的生意还想赚钱?

   陈牧不想和这人说话了,有那个钱扔进水里,还不如捐钱多建几所希望小学呢。

   李少爷又问:“你就说同意不同意吧?”

   陈牧觉得脑壳儿疼,不想说话,摆了摆手让他别闹。

   李少爷不依不饶的又说:“反正就是在你承包地上要块地而已,又不缺你块肉,你凭什么不答应?还是不是兄弟了?”

   我去……好兄弟,要插刀……

   咦,慢着……

   陈牧心里突然动了一下,想起要是在自己的地面上开这么个西餐厅,是不是能让“商”字进度动起来。

   这个想法让他嘴巴一歪,直接从“不”跳成:“随便你吧,只要不在我的林场里,你看上哪里就是哪里,想怎么建就怎么建。”

   “好,那就说定了!”

   李少爷笑了起来,感觉好像做成了多大事儿似的。

   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又说:“我告诉你吧,你都不知道杰克的名头有多大现在,以后等会所建起来了,只要我到外面随便摇摇人,大把人巴巴的赶过来,你小子就等着收钱吧。”

   你可摇了我吧……

   陈牧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反正他不会去管餐厅这事儿的,就由得李少爷自己折腾吧。

   走进尤丽吐孜汗的办公室,陈牧把他和联和国环境规划署签订的合同让尤丽吐孜汗收好,又把五十万的现金支票拿了出来。

   五十万是那一千株苗的订金,合同上说明了订金用夏国币交付,之后的余款则会用默哀国币支付。

   等女会计把合同和钱都收好,陈牧问道:“尤丽大姐,我们公司账上现在有多少钱?”

   尤丽吐孜汗看了看账册,说道:“到今天为止,还有两千万不到。”

   陈牧好奇:“怎么少了?”

   之前还说公司的现金已经达到三千万了,没想到一转头就少了一半。

   尤丽吐孜汗回答:“刚刚给研究院那边转过去了一千多万,所以就剩这么多了。”

   微微一顿,她又说道:“李铭之前打电话来说,他们的货款会在这两天到账,应该有个六百多万。”

   那就是账上又有两千多万了……

   陈牧想了想,问道:“尤丽大姐,这几天税局那边还打电话来吗?”

   那天覃汉明和黄义军来过以后,税局那边好像消停了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见过面以后,对方想通了,不再用这种手段来恶心人。

   尤丽吐孜汗说起这事儿就来气,冷哼道:“这几天是没打电话来了,可我一直盼着他们再来哩,现在我们这里也能上网了,有什么直接就发给他们,我把资料都准备好哩,看他们还能找我们什么麻烦。”

   “不来也好,如果还来你记得和我说,我的直接找领导帮忙解决了。”

   陈牧刚拿下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的订单,正是圣眷正隆的时候,如果覃汉明和黄义军他们还继续不依不饶,他打定主意要去找领导诉苦才行,到时候就算大领导估计着覃汉明舅舅的脸面,也不能任由他们欺负牧雅林业置之不理。

   微微一顿,陈牧又说:“尤丽大姐,你帮我留出三百万来,准备好,我随时要用。”

   尤丽吐孜汗也没问陈牧要三百万做什么用,闻言只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离开财务办公室,陈牧又回头去女医生的办公室,找她去了。

   研究院建成使用后,除了他们自己要用的实验室,空出来的办公室特别多。

   陈牧身为研究院的董事,发现这种基础设施建设过剩的情况,感到无比痛心,所以当即做出决定,把林业公司的办公地点移到里面来,两边一起办公。

   反正说白了,这些办公室空着也是空着,必须要利用起来,不能浪费。

   女医生的副总办公室也在研究院,位置正好和维族姑娘的办公室隔得最远,遥遥相对。

   陈牧进门后,女医生正在看着电脑,似乎正在浏览网页。

   陈牧去夏国电信申请卫星电话,除了给自己和女医生、维族姑娘一人弄了一部卫星电话,还买了一套能够接入卫星宽带上网的设备,花了五六万。

   夏国电信的人来给他们把设备装好以后,现在他们这儿已经能上网,只是网速有点感人,延迟非常明显,体验当然也不怎么好。

   不过就如这里流传很广的那句俗话所说的,身处沙漠里的人,有口凉水喝一喝就已经足够了,还奢求什么蜜糖水啊?

   能打开网页看一看,就已经是生活大改善了,还要要求什么更多的呢?

   陈牧进门后,一屁股坐到女医生办公桌正前面,开口就说:“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

   “嗯?你回来了呀?”

   女医生有点惊喜,随即又嘟了嘟嘴,有点不乐意的问:“她病好了?”

   陈牧迟回来这么多天,肯定要打电话回来报备的,女医生自然也听说了维族姑娘住院的事儿。

   陈牧知道在这俩女的面前,最好不要提对方,所以他没回答女医生的话儿,直接说事儿:“我想到镇上去和镇上说,我要以牧雅林业的名义捐十所希望小学,每所都按二十万走,你觉得怎么样?”

   “捐希望小学?”

   女医生怔了一怔,问道:“怎么突然想起做这么一件事情?”

   陈牧回答道:“我想过了,我们牧雅林业的生意越做越好,挣到钱的同时,也必须得注重一下自己的社会形象,我觉得捐希望小学这事儿是我最乐意干的,所以我准备拿出两百万来做这个事儿。”

   他其实有一句话儿其实没说,经过这一次跟着省里和市里的领导外出,他发现品牌效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巨大。

   他捐钱建学校的目的更多的是为了给牧雅林业这块招牌镀金,虽然目的不纯粹,可他觉得这是一件双赢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只要牧雅林业足够出名,像覃汉明和黄义军这种牛鬼蛇神想要再来打牧雅林业的主意,那就得掂量掂量了。

   女医生点点头,说道:“你想捐就捐吧,我没意见。”

   陈牧又说:“我还会再额外拿出一百万来,在媒体上为我们公司打广告,顺带办一个捐学校的仪式,让他们都来采访一下……嗯,这件事情就需要你来帮忙了,我对媒体方面不太熟悉。”

   女医生想了想,明白陈牧的意思了:“好,交给我吧。”

   聊完正事儿,女医生又问:“这几天她在医院,都是你在照顾她的?”

   陈牧无奈的回答:“不是,请了护工。”

   “那你在医院陪她了吗?”

   “这个……嗯,这一路赶回来都还没吃东西呢,我先去食堂弄点吃,走了!”

   “陈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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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儿舔了舔嘴唇,这才说告诉我,说是猫扑的。

   猫扑?

   从头说起,这个杯子算是老头儿捡的漏儿——一个农民在山里干活的时候捡来的,进城打工也带着来喝小酒。

   老头儿见到了这个杯子,知道是个值钱的玩意儿,用极低的价格就把这个杯子给买到手了。

   这东西算是一个孤品,老头儿憋着要卖个好价钱,有天跟一个老主顾约好了,就提前把这个东西拿出来了,说也巧,那天他在柜台上放了一盘子虾干,把附近的狸花猫引来了,他回头接了个电话,一个猫窜上去一拱,把那个酒杯就从柜台上给拱了下去。

   当时酒杯就摔断了一条腿,这把老头儿给心疼的,人家主顾来了一瞅,好么,破了相了,心里有些不乐意,价格没谈拢,这杯子就算是折在老头儿这了。

   老头儿虽然是搞鉴定的,但是对修复文物这方面并不在行,净等着著名的修复圣手顾瘸子什么时候有了时间,给顾瘸子修理一下呢。

   可顾瘸子最近忙得很,也没排上个,所以就把这个杯子给封在盒子里,忘下了。

   拿起那个青铜杯子一细看,上面的宫装美人确实跟老头儿之前形容的一模一样,姿容娴雅,正在做针线女红,脚边赫然放着一个小小的丝锯。

   我就问老头儿,怪梦就是从摔杯子之后开始的吧?

   老头儿连连点头,瞅着那个美人,脸色也难看了起来:“我怎么没想到……”

   隔行如隔山,你想到了也不会相信的。

   恋上她的酸甜味道

   说到了这里,老头儿又有点不服气:“你说这个东西也是奇怪——又不是我摔的,有本事去找那个猫啊!”

   几个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还以为这里有好吃的,凑上来就跟着喵喵叫,我就问老头儿,摔杯子的凶手是哪一个?

   老头儿一扫,说没在这,回身就抱过来了一个,说是这附近最刁的一只。

   哑巴兰和程星河一看那个猫,都跟着叫好:“这猫还真跟其他猫不太一样。”

   我一瞅那个猫,顿时就明白了——难怪呢,那猫浑身的毛,都是纯正金黄,两只猫眼炯炯有神,贵气逼人,好似在睥睨天下苍生一样。

   还真不是普通的野猫。

   在古代,猫以纯黄为上品,纯白次之,纯黑的又差一些,花色的不同,得到的待遇就不同,讲究也很大——黑的叫乌云,白身黑尾巴叫银瓶拖枪,我们家那个八尾猫,叫乌云盖雪,其他还有大统领挂印,鞭打绣球之类,五花八门。

   而这种品相的猫,旧称叫金丝虎,是上上品。

   单单一个金丝虎也就算了,但那个猫的脑门上,隐隐约约还形成了一个“王”字纹,这在金丝虎之中更难得一见,有几个朝代,这个王字金丝虎,只有君主才有资格养——普通人要是养这个,跟偷偷穿龙袍似得,是以下犯上的大不敬。

   这个猫已经到了“御猫”的程度。

   而那个杯子,看女子的打扮,也知道是宫里的东西——时间长了,俗话说笤帚疙瘩百年也成精,这个东西就有了物灵。

   不过这东西带着鬼气,不跟玄素尺上的麻衣人一样,是个单纯的物灵,应该是某个活人的执念,凭附在这个杯子上了。

   具体什么内情,我们就不知道了——也许是皇帝把杯子赐给了某个妃子之后,再也没见过妃子,凝聚了妃子的寂寞和思念,也或者这个杯子是给某个妃嫔赐毒酒自尽的凶器,沾染了不甘心,总之这上面带着怨灵的执念,她肯定是怨气不散,才有本事出来作怪。

   既然是宫里的人,见了帝王的爱宠,如见帝王,受多大的委屈,也不敢犯上。

   这东西也是看人下菜碟,把怒气迁到了老徐的身上——老头儿害的她断了腿,她以牙还牙,想让老头儿也来当瘸子。

   这可把老头儿给说的一愣一愣的,刚想说话,忽然那个猫就从老头儿身上跳了下来,趴在地上,伸出脑袋,就蹭我的裤腿。

   我还没怎么着,老头儿一下傻了:“这猫……今儿是转性了?”

   原来这个猫脾气很大,附近的人看它模样好看,有想抱的,但一概被这个猫给挠走,也有一些不安好心的,见这个猫品相好,想偷了卖,有时候猫也上钩被抓,但是过不了几天,它保准会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完好无损,毛都没少一根,谁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回来的。

   而这个猫是本地区的猫老大,附近的猫是为它马首是瞻,老头儿老管它叫猫霸王。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猫对人谄媚示好。

   我的心则揪了一下——因为我知道一个传说。

   为什么这种猫能成为御猫?就是因为它识主——它只对真龙臣服,认谁为主,这是天大的吉兆,说明……

   这个征兆太大了,我赶紧把这个念头给打消下去了。

   程星河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连忙说道:“事儿也给你解决了,你把我们的狗头金给看看——要现钱转账啊!”

   老头儿也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拿了眼镜子和放大镜,就开始观察我们的狗头金。

   这一瞅,老头儿的表情倒像是有些意外,抬头就问我们,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程星河电视剧看的多,一听老头这么问,顿时高兴了起来:“是不是格外值钱?”

   老头儿点了点头,噼里啪啦对着算盘一通乱打——老派人学徒时期就打算盘,用不惯计算器,抬头给我们比了一个手势:“两千万。”

   我们三顿时就愣住了:“两千万?”

   还差五百万?

   程星河一下不干了:“不是,我们见过,这东西一个能卖一百三十万美刀……”

   老头儿摇摇头:“我也知道,不过你们这个金子,质地虽好,可没有那么大,更重要的一点……”

   说着给我们称了一下子:“这个金子,是空心的,行内,叫龙骨金。”

   这一称我们才知道,这几块,比普通的狗头金要轻。

   卧槽,眼瞅着要到了截止时间了,怎么好端端还差上五百万了?

   难不成这一次还真是个白忙?妈的怎么这么背?

   程星河不死心:“那什么,刚才我们救了你一条腿……一条腿也值五百万吧?”

   老头儿摇摇头:“我是感谢你们帮我平了这个事儿,不过我就是个拿钥匙的,不是真金主,我乐意,后面的老板也不乐意,你们这是……”

   我明白老头儿的意思,让他作假虚报价格,那是砸了一辈子的饭碗,老派人把信誉看的比命重,死了都不能答应。

   我们这是为难他。

   程星河还想说话,我把他拉回来了,说一切都是命,老天爷要是故意不给咱们这个机会,链子到了哪个环节都是一样的断。

   程星河不甘心,嘀咕着:“可咱们出生入死,就白玩儿了?”

   我再一次想起了那轻飘飘离开我身体的东西,难道真是气运被带走了?

   哑巴兰还想着破局搞对象呢,一看密卷的事儿要黄,也攥紧了拳头:“我去找我爷爷……”

   正这个时候,那个金丝虎忽然窜到了我身上,意思是撒娇想让我抱它,一下把我衬衫挠歪了。

   老头儿盯着我,忽然“咦”了一声。

   我有些莫名其妙,老头立马指着我的衬衫口袋:“大师,你那个东西,给我看看。”

   我的东西?我除了七星龙泉和玄素尺,也没什么值钱玩意儿了,顺着他的视线一看,我这才看出来——他指的是我衬衫口袋里的一枚铜钱。

   啊,我还想起来了——这是那个喀尔巴神放在身上自证身份的草绳通宝,应该是老徐脖子上挂着的。

   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放在身上的——难道,也是那个替身巴喇给我放的?

   我连忙拿了出来,老头儿刚才见了狗头金都没激动,可见到了那个铜钱,手都哆嗦了,想接,但是考虑了一下,把手套戴上了,才小心翼翼两手托过来,点了灯看了半天,才感叹道:“真是永合通宝?这品相……”

   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五帝钱我们倒是都知道,可这个永合通宝还真是第一次听说,看老头儿这个样子,难道很稀罕?

   老头儿抬起头,郑重其事的就说道:“这个你出不出?我给你五百……不,你救了我的腿,我照着实价给你说,两千五百万。”

   我们仨一下就傻了——合着出生入死扛出来的狗头金,还不如这么一个铜钱值钱?

   老头儿喘了口气,也很紧张的盯着我:“你一松口,我立马打钱。”

   傻子才不答应呢!

   跟狗头金加起来,就是四千五百万。

   我真是做梦都没梦见过这么多钱!

   老头儿一听我乐意,长长出了一口气,浑身都哆嗦,差点就没站住,连忙往嘴里塞了一片药。

   程星河回过神来,掐了我一下,见我疼了个激灵,眼睛才放了光:“不是做梦!”

   做你大爷,你咋不掐你自己?被我一掌拍开。

   程星河比我心疼我,更心疼自己的汗毛,当然不肯,接着就问老头儿:“这东西为什么这么值钱?”

   老头儿四下看了看,才低声说道:“这个东西,可跟一个消失的王朝——景朝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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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郑玥走后,唐峰将移动硬盘收了起来。

   虽然唐峰对于这阮康德他们家的古堡,还有玄门的事情,是有着几分好奇的,不过现在,显然并非是看这些东西的时候。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他和林梦佳约定的时候了,他还得过去芸景湾那边,与林梦佳还有林林母等人汇合。

   今日解决了孙晴的事情,唐峰心中,还是挺高兴的。

   这个小妮子倒是并无什么坏心,只是之前钻了牛角尖,一门心思的只想缠着他,不过,也大约也是和她的纯阴体有关系,唐峰见过这样体质的女性,性格都比较偏执,认准的事情就很难改变了。

   此番孙晴能给他这句话打动,唐峰倒是不认为是自己口才好,而是她的内心之中,对自己的父亲感觉到了愧疚,才会觉得为了唐峰而轻声的念头,对不起一心为自己求情治病的父亲。

   这也说明,这纯阴的体质,尚未完主导孙晴的思维,她自己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的。

   这一点让唐峰亦是感觉到,或许,对于孙晴来说,能避过情劫也是说不准的。

   即便是唐峰对孙晴本身没有什么太多的私人感情,可没有哪个医生,会希望自己病人遭遇不测。

   唐峰带着这等略有几分轻松的心情,开着车,刚刚从东城豪阁驶出,还没有多远的距离,手机响了起来。

   平常这手机,十天半月的,都不会响起来一次,今日倒是热闹,接二连三的,不断有人找唐峰,仿佛这些人都已经说好了似的,偏生都选在今日打电话。

   唐峰本是觉得,这个时候有人给自己打电话,大约就是林梦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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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与林梦佳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应该是林梦佳等的着急了,想问问自己什么时候过去,可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唐峰才发现自己猜错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荣国诚。

   这平常,荣国诚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不会打给唐峰的。

   唐峰将电话接起来,“喂”了一声。

   那边,立刻就响起了荣国诚恭恭敬敬的声音,道:“唐先生,老谢派人送了东西过来,是从暹罗过来的,我送到您庄园,管家说您未在家中,我是将这东西送去给您,还是留在府上?”

   暹罗,最近发生的事情,能和暹罗国扯上关系的,就是之前在西京的时候,遇到孙大炮之后,引发的一系列状况了。

   这事情之中,还牵扯进来暹罗国的降头术和黑袍法师。

   在当时,孙大炮被一个叫做巴颂的降头师下了牵机术,目的是想要夺取他的运势,可这个降头师所使用的傀儡,却是当年暗算了他的师父、用他师父制造的。

   他的师父,在当时察觉了他的行径,虽说已经是来不及反抗了,可在危机关头,使用封魂之法,将自己的魂魄封存在了这傀儡之内,最终找了个机会逃脱,又与唐峰达成一致,以帮助他拿到巴颂的法器,一枚降魔杵为条件,换取他的魂魄可以长久的占据巴颂的躯体。

   这个拉帕,已经是死了三百多年的,他的身份早就已经随着他的身体一般,灰飞烟灭了,他自身,只是一个魂魄罢了。

   魂魄想要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是相当艰难的事情了。

   虽说在一些小说和电影之中,经常会有一些千年恶鬼之类的,瞧着那是相当的吓人,但实际上,一个魂魄,能在这世上游荡千年之久,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首先,九幽冥府之中的鬼差,是不会容许魂魄在世间游荡太久的,很快就会察觉到,并且将这些魂魄拘走,带回冥府之中,令得它们进入轮回界。

   其次,魂魄是属于阴性的,这人世间,是属阳性,极阴的魂魄想要留在阳界,自身的能量会不断的消耗,魂魄必须要不断寻求补充,才可让存留的时间得到延续,而这等能力的补充,却并非是容易的事情,极难得到目的,一旦这能力缺失了,魂魄就会消散。

   而最后呢,这世上,还存在紫萱这一类修士,专门以魂魄进行修行,虽说她这类人是相当少见的,却是绝非绝无仅有,即便是那些魂魄满足留存在世上的条件,当真是存在了上千年,可一旦遇到了紫萱这等修士,马上就会被抓住,用作修行之用。

   拉帕的魂魄,从禁锢之中脱离,他最为迫切的,就是需要为自己的魂魄寻找一个身体,让魂魄有个容留的容器,而唐峰给他提供的巴颂的身体,正好满足了他的这个要求。

   否则的话,凭借他自己的能力,想要寻找合适的身体,可谓是相当困难的。

   用巴颂的法器,换取这个永久的身体,对拉帕来说,是个极为合算的买卖。

   即便是巴颂的降魔杵是个相当不错的法器,对降头师来说,也是极有吸引力的,可在拉帕的眼里,可是远远比不上一个永久的身体。

   此番谢老虎派人送了东西过来,还是从暹罗来的,想必就是巴颂的那个降魔杵了。

   这拉帕办事,还挺麻利的。

   巴颂之前一直都在西京附近活动,拉帕当日和唐峰交易,也是在西京,谢老虎的酒店里面。

   他得到了降魔杵,想要交给唐峰,却是不知道唐峰的所在,只能送到西京,交给谢老虎,让他代为转交。

   谢老虎得到了,不敢怠慢,赶紧派得力的人,将这东西,给唐峰送过来,凭着谢老虎和荣国诚的关系,这人到了平阳,自然是先来找他的。

   也幸得这人找了荣国诚,否则,他还找不到唐峰新庄子的所在。

   荣国诚在拿到东西之后,也是第一时间给唐峰送了过来,可不巧,唐峰未曾在家中。

   唐峰看看手表,已经是快到与林梦佳约好的时候,他此番主要是要请林母吃饭的,荣国诚并不方便过来。

   于是,唐峰便是道:“你将东西放在庄园就是了,我稍晚一些回去。”

   “是,先生。”荣国诚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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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们见到这尸体,会怎么做?”薛瑞面露几分好奇。

   他以为这样人命关天的事情,山民们都会相当的重视,可是赵小山的回答,却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了。

   只见赵小山摇头,道:“还能怎么样,就当做没看到呗,若不是那种官方发了通告,要求大家协查的,其余的,我们都是不加理会的,否则后续的事情,便是有很多麻烦。”

   虽然赵小山说的这话,似乎是有些不太合乎这些人的观念,可是在情理上面,却也是过得去。

   那些失踪在深山之中的人,除了有些因着好奇进去探险的游客,有许多都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在他们的背后,也有着隐秘的事情,多数都是违反了法律的。

   这些或是失踪或是死在了山里,并非是外界无人知晓,而是知道了,也不敢声张,只能任由这些人消失在大山之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若是山民见到了这些尸体,一旦报案,那便是意味着会牵扯出许多事情,且要配合调查,无形之中,便是给他们增添了不少麻烦,对于这些近乎与世隔绝的山民来说,一向都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观念。

   并且,虽说是近几年因着旅游业的发达,山民里面也有不少靠着做向导卖山货,与外界的沟通逐渐密切,但向上再追上十来年,在这等闭塞的环境里面,大多数人是没有什么文化的,更不要说懂得法律,他们一向恪守的信条,便是本分生活,不要惹事。

   相对于薛瑞面露几分惊讶,其他人对此,倒是相当理解的。

   虽然薛瑞本事不小,终究是年纪不算太大,一直都生活在很是优越环境里面,对于这民间疾苦,了解的不是很多,尽管他脑子足够聪明,也不乏心机,但对于从未经历过的事情,还是稍许有些弱势。

   这一点,倒是和小丫头与周婉她们两个差不多,拥有强大的头脑,却缺乏社会实践,这也是林梦佳让她们去学校上学,多多接触外人的缘由。

   清纯漂亮的脸蛋

   唐峰等人经历的事情多了,便是能理解山民的这等想法。

   就算是紫萱,在这方面的认知,似乎都要比薛瑞多一些。

   紫萱沉吟着道:“如此说来,这玉城山里面,倒是也有着不少事情,暗流涌动。”

   赵小山又扭头看了紫萱,脸上带着几分纠结的神情,道:“美女,不过就是几个死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没有想的那么严重,在早些年,有些杀人越货的,被通缉了,就往这山里面一钻,警察一时半会儿的,就抓不到了,那些年警力有限,这山有这么大,连着一整片的山脉,好多都是原始森林,不可能搜山抓人,时间长了,这人啊,多半就是死在里面,所以各位老板也不用同情,许多人都是死有余辜的。”

   “那我们进山,会不会也遇到逃犯?”薛瑞忙向着赵小山追问。

   赵小山只道是这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担心遇到穷凶极恶之徒会有危险,便是安慰道:“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如今刑侦手段越来越好,联网追查也是相当讲究时效的,往往逃犯没有跑到这边,就已经被抓了,很少有机会能跑进山里的,另外,大家进山之后,只要们跟紧了我,按照我说的做,就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听着赵小山再三的强调一定要服从他的指令,唐峰只是笑笑,没有讲话。

   想来赵小山完全不知道,在他身后的这个男人,是什么样的身后。

   就算是燕京来的国家级别的领导,见到他,都是极给面子的,也不敢说,让他依照命令行事这等话。

   “是是是,赵哥放心,我们一定听的。”

   薛瑞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忙不迭的应着,还在做他那副不谙世事好奇小少爷的样子。

   在场这些人中,似乎就数薛瑞最听话了。

   看他这样子,显然已经是轻车熟路的,在平常,大约也没少扮作这个样子,让旁人放松警惕,不会把他当回事儿。

   殊不知,这个长相英俊总是露出人畜无害笑容的纨绔少爷,实际是个相当可怕的存在,甚至于这人若是在背后偷偷捅一刀,有人亲眼见了,都不会相信。

   紫萱看着好笑。

   若是在寻常,她肯定是要打趣上几句的,不过刚刚听了唐峰说起那般骇人的事情,她的心境并未完全平复,虽是笑笑,倒是也没有再开玩笑的心思。

   赵小山用手向着前面一指,道:“大家跟着我,往这边来。”

   众人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在一路向上延续的台阶边上,分出来一条岔路。

   这山路的石阶,看得出是近些年返修过的,很是完整光滑,经常有人走过、加上景区的工作人员会打扫卫生,很是干净,而那条岔路,却一见就是少人有走的。

   路的两边,生着一些杂草,也是铺着石阶的,但都已经破碎了,上面还覆盖了一些沙土。

   在从石阶岔过去大约二十多米的距离,尚且看得出有人收拾,还算得上整洁,杂草生的也不高,再向前,便是显得凌乱许多,放眼看过去,更远一点的位置,路面都被草挡住,那草有二十多厘米高,需得从里面趟过去。

   在这条路的尽头,大约有五十多米的位置,有着一座破旧的建筑,虽然外墙和瓦片显得有些残破了,但能看得出,当时一座小庙的样子。

   大约是经过年头久了,并且没有修缮,已经被废弃了。

   难道这一条路,便是要进山所走的?

   他们本是以为,这山路是会相当的隐蔽,却没料到,竟然是这么直接,就摆在了面前。

   莫说是有向导带着,就算是寻常人,到了这地方,也能看出这是条路啊!只要有人事先告诉一声,就能走过去,还用得着当地人带着?

   既然官方已经在可以通往山中的路口,都设置了禁止的围栏,为何还会将这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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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学校开学的那天,库尔班江把麻镇长请来了,大家齐聚在新学校的校园,参观着那一排齐整的校舍,都感觉很满意。

   “只花了十万元,就建了一个这么好的学校,看来你们是下了功夫了。”

   麻镇长一边走,一边夸赞,对学校的评价很高。

   其实新学校的环境非常简陋,就是建起了一排平房,连成几个教室。

   然后,外面的地弄平整了当做操场,只铺了一层青石子,再加一点水泥。

   至于学校的围墙,则是用本地的黄粘土和泥砌成的,虽然不如砖头和水泥牢固,可也凑合着用了。

   所以说,整个校园基本上是怎么省就怎么来,十万块钱将将够用。

   陈牧陪在女zhen长的身边,听了这话连忙说:“以后等赚了钱,我保证会捐更多的学校。”

   他说的是真心话。

   刚才剪彩一结束,他就看了自己的黑科技地图,“士”字进度条一下子就满了,然后地图给他传来一道信息,大概是这样:可获得一百万生机值作为奖励,或者换取一级帮助目录作为奖励,两者只选其一。

   陈牧几乎没多想,下意识的就想选生机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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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玩笑,一百万生机值,这可是他花了那么多钱、雇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事才积攒到的,现在一下子就可以拿到,对他当然充满诱惑力。

   可是等他按捺住心底的冲动,多想了一会儿后,他很快又觉得后面那个看起来不怎么吸引人的“帮助目录”似乎更值得选择。

   虽然不知道这个“一级帮助目录”是个什么东西,可是以黑科技地图的尿性,能媲美一百万生机值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而且,一百万生机值可以自己慢慢积攒,但是这个“一级帮助目录”却不是随便能换得到的,或许如果错过了,就要等下一次“士”字项进度条满了才行了。

   所以考虑清楚后,陈牧就很忐忑的选择了“一级帮助目录”。

   然后,看着“士”字进度条一下子被清空,陈牧心里那个疼啊,只觉得被人用小刀子戳了一下似的。

   紧接着,金色升级按钮的下方,多了一个青铜色的光团,下面带着两字——“帮助”。

   陈牧第一时间点了进去,脑子里马上得到一道信息:“请选择需要咨询的内容。”

   咨询内容?

   陈牧呆了一呆,然后脑子转了转后,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信息又来:“一级帮助目录。”

   “我是谁?”

   “陈牧。”

   “下一次地图升级之后,会得到什么新功能?”

   “咨询内容已超出目录范围,无法解答。”

   “为什么?”

   “咨询内容已超出目录范围,升级后可获得答案。”

   ……

   陈牧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个一级帮助目录,其实就是类似于手机语音助手之类的东西。

   他之前一直觉得黑科技地图没有用户说明,很多东西都靠自己猜,感觉有点“界面不够友好”,现在这个一级帮助目录算是一个很好的补充了。

   不过因为没有时间仔细琢磨,实用性方面不知道怎么样,这需要用过一段时间才能知道了。

   而且,这玩意儿似乎是可升级的,等级越高,功能越强大,所以建学校成了陈牧目前唯一可知的升级途径。

   女zhen长见的人多,对于一个人的真诚与否她大概会有自己的判断,看见陈牧的样子,她笑了一笑后,点点头和声鼓励:“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要继续努力……嗯,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和我说,能帮忙的地方镇上一定帮。”

   “谢谢麻镇长。”

   参观完学校,众人正准备在教室前面拍照留念,可一名镇上的工作人员急匆匆的从加油站赶了过来。

   女zhen长这一次来剪彩,随行有四个人,因为骆驼不够,其中有两个跟着过来了,另外两个则留在加油站等着,赶过来的这位就是留在加油站的其中一人。

   “麻镇长,镇上来电话,说是市里的几位领导在周边乡镇视察工作,今天临时准备到镇上来一趟,所以希望您马上赶回去。”

   女zhen长一听,也不敢耽搁了,很快和众人合了影以后,就跟着那人匆匆离开。

   他们都是骑骆驼走的,毕竟荒漠上没有路,开车的话太过颠簸,能把车轮颠没,除非是经过特别改装的越野车。

   女zhen长一走,众人反倒松弛了下来,说话也变得随意了,陈牧过去拉住陆离问:“陆学姐,这两天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虽然新学校今天才正式开学,可陆离已经入住学校好几天,准备开学的事情,陈牧看见她瘦小的身影一直忙碌着,忍不住有点担心她太累了。

   “没事的,就是刚开始很多琐事儿要准备,以后应该就好了。”

   陆离抹了一把汗,笑着说:“村子里的人都很帮忙,这两天他们总抢着过来做事情,我其实没干什么重活儿。”

   新学校建在喀拉达达村,这条村子比较靠近雅喀什村,基本上附近几条村子的孩子赶到这儿来,最多只用一个多小时,相比起之前的两三个小时,已经算是很近的了。

   而且陈牧决定出钱每天管孩子们一顿午饭,这个对村民们很有吸引力,他们都愿意把孩子送过来。

   不说是为了贪图那一顿午饭,主要是能让孩子念上书,还能省一顿午饭,对他们来说太划算了。

   陈牧看陆离的状态还算很好,至少精神上没什么问题,就嘱咐说:“陆学姐,你可千万别累着,也千万别勉强,这里离加油站不远,你周末如果不忙的话可以过来,我可以带你到周围去逛逛,也当是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

   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就算你不想去加油站那里也没关系,我已经和库尔班江大哥和艾孜买提大叔说了,他们每个星期都会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就和他们说,千万别客气。嗯,我们是一个学校出来的,来到这儿就是亲人,有事你别藏着掖着,大胆开口和我说,好不好?”

   陆离点点头,然后笑道:“看你说的,好像我还是孩子需要你照顾呢!”

   陈牧连忙嬉皮笑脸的打哈哈:“不是这个意思,你是学姐,我是学弟,你能来这里是给我帮忙,是你在照顾我。”

   “没个正行。”

   陆离含蓄的拍了他一下,又说:“你要是真想帮我啊,就再多找两个老师吧,孩子太多了,我一个人教不来,怕耽误了他们。”

   来新学校的孩子超过五十,其实人不算多,不过主要是年纪不一,进度也不同,如果硬凑在一块上课,真的会耽搁一些人。

   陈牧知道陆离的意思,答应道:“我会尽快找的,嗯,镇上也在帮忙找,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微微一顿,他又打趣:“到时候你就要升校长了,我给你加工资。”

   陆离没好气道:“胡说八道。”

   陈牧朝周围看了看,看见没人,忍不住凑近一点,低声问:“陆学姐,胖子最近是不是还老缠着你?”

   陆离闻言脸上微微一红,没吭声。

   最近一段时间,马一文老缠着陆离说话,对陆离展开了“好女怕缠郎”的攻略,陈牧生怕这货干出什么傻逼事儿把他好不容易请来的学姐给吓跑了,所以在这儿做起了思想工作:“陆学姐,你要是烦他就跟我说,我去弄死他,嗯,他这人吧,也不是坏人,干不出什么坏事儿,你可以骂他,不用客气,反正就是千万别觉得这是个事儿,让自己觉得困扰了。”

   陆离的脸更红了,她摇了摇头,说道:“不……不用这样的,反正以后大家见面少了,就相安无事了。”

   陈牧闻言,虽然嘴里没说什么,可心里还是为这位学姐担心,暗想你是不了解胖子那货,他要是想撩你,怎么可能会见面少了呢,就算跋山涉水他也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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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戏时间PM17:53

   天柱山大竞技场,菜级竞技场

   “靠!!!!”

   一只膘肥体壮的大公鸡尖叫着从天而降,目标直指半蹲在地上的那位有翼美少女,它眼中燃烧着汹涌的怒火以及……一抹微不可察的惊惧!

   这是报仇雪恨的机会!

   好不容易从阴影中走出的三号鸡在距离地面不到十米时紧紧闭上了嘴,双翼猛地一振,竟是化悲愤为力量将速度又提快了几分!

   噗哧!!

   一个通体银白的少女不知何时挡在了三号鸡面前,并在下一刻被狠狠地贯穿了小腹,但她那宛如液体般正在缓缓流动的小脸却没有露出丝毫痛苦,那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宇间竟然还带着几分释然。

   “谢谢,鹿酱!”季晓鸽一边吃力地将两片坚硬的物质塞进烤面包机里,一边回头冲这位挺身出来挡枪……挡鸡的同伴感激地笑了笑,然后反手将一枚椭圆形的茶色物体抛向远处,两秒钟后,场地边缘的位置响起了一阵轰鸣之声,隐隐还夹杂着几声尖叫。

   鹿酱回头冲季晓鸽竖了竖大拇指,然后提起裙子迈着小碎步飞快地带(卡)着三号鸡跑向远处,与此同时,一对巨大的银色龙翼徒然在她背后展开,在那只鸡挣脱出来的瞬间便掀起了一阵汹涌地风暴,一下子将后者吹出了十几米外。

   经过了这段时间菲米格尔愈加严格的训练,现在鹿酱对自己的部分龙化之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甚至可以做到在龙翼、龙首两个状态和原始史莱姆基本形态间的无缝切换。

   但就算如此,他也只能做到勉强牵制住暴走的三号鸡而已。

   漂亮的女剑客

   “汪呜呜呜!!!”

   一个纤弱的少女痛呼着从不远处飞了过来,身上那套轻便贴身的皮甲已是残破不堪,她左肩上有一片面积颇大的淤青,小腹处的护甲已经被扯碎了大半,暴露在空气中的纤细腰肢正不住地流淌着鲜血,十分狼狈地砸在了鹿酱面前。

   “汪酱,那只汪,太厉害了,呜呜……”

   牙牙捂着自己的纤腰一个萌狗翻身便从地上坐起,一双毛茸茸的灰色兽耳无精打采地耷拉了下来,背后那条尾巴变得比平常蓬松了许多,显然是炸毛了。

   鹿酱先是往三号鸡的方向甩了一颗对人用破片茶叶蛋,然后便敛起翅膀回到原始史莱姆形态,并在下一秒变成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咸水鱼,扑腾到牙牙身边小口小口地往她身上喷着水雾。

   这是鹿酱在原始史莱姆??咸鱼形态的基础上新开发出来的技能——活性水雾,这一技能可以让他在陆地上变成咸鱼的时候每秒钟只损失1%的生命值(常规状态下为10%),同时还能治疗附近的友方单位,尽管恢复的生命值并不算多,但却能有效减轻流血效果。

   “谢谢汪酱~”牙牙舒服地蹲坐在地上,冲鹿酱感激地晃了晃尾巴,然后转头舔了两口自己的肩膀,最终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那道红色鸡影,嘴里发出了低沉的咆哮声:“呜~呜呜呜!!”

   那里站着一只通体赤红的四眼母鸡,它的身材比三号鸡要纤细一些,但毛色却更加艳丽,数道细细的焰流不断在它身边翻涌,那四只深蓝色眸子中闪烁着高昂的战意,只见它抖了抖自己的尾羽,然后便冲正在低吼的牙牙发出了一声高傲的:“切!!!”

   “呜汪!汪酱我不疼啦!”牙牙回头给了那条咸鱼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便提着自己那把薄薄长剑咆哮着向那只二号鸡冲去,另一只手上的刃爪高高扬起,狠狠地砸在了对方面前那骤然浮现的火墙上:“嗷嗷嗷嗷烫死汪嗷!”

   场地的另一边,身上那套法袍已经变成一缕一缕的贾德卡正在硬撼两只猛禽,他先是咔嚓一个铁板桥仰身躲过了四号鸡的飞羽,然后又狼狈地抬手挡住了零号机那恰到好处的一记翼刃锁喉(用锋利的翅膀猛砍脖子),老法师直起身来挥舞着法杖打算释放一个火墙来挡住敌人后续的攻势,但那把法杖的顶部却忽然炸开了,声势比季晓鸽之前扔出的那个茶叶蛋还要大得多,灼热的气浪伴随着猛烈的冲击力扩散开来,不但让那只冰蓝色的零号鸡谨慎地止住了脚步,还掀飞了直冲而来的四号鸡!

   说实话,如果贾德卡真的顺利释放出了火墙术,效果可能还不如现在好,毕竟他是早就被炸习惯了,但那两只鸡可没有。

   “日!日!!!”

   通体乌黑的四号鸡在空中翻滚了两圈,然后诡异地静止在贾德卡头顶,洒下了一片宛若钢铁般锋利的羽毛,它似乎精通于远程作战,虽然身体素质远逊于自己的同伴们,但却有着完甩不完的羽毛(三号鸡也会飞羽进行远程攻击,但用几次之后翅膀就会变秃),他飞快地在老法师头顶盘旋着,狡黠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下面,唯恐放过一丝破绽。

   “咳咳,火……火球术!”

   贾德卡一袖子(或者说是一膀子)拂开了那蓬羽毛,然后扬起自己的法杖向上方释放了一发大火球,暂时逼开了四号鸡,却在下一秒被零号鸡看准机会突进到了贴身距离,顷刻间便挨了一套宛若暴风骤雨般的贴身短打。

   “哦……”

   漂亮的零号鸡一边挥动着翅膀往贾德卡身上各个要害招呼,一边淡定地发出……淡定的声音:“哦。”

   说实话,比起其它几只战斗鸡嘴里那无限循环播放的‘靠’、‘日’、‘切’,这只又酷又萌的冰蓝色母鸡真是太文明、太有爱了。

   但它的实力却比其文化素质更加出彩,作为菜级场里战斗力排行第二的存在,几乎没有死角的零号鸡自己就能跟贾德卡打个平分秋色,再加上上空那只不断找机会放冷箭的四号鸡,贾德卡的处境已经越来越被动了。

   这位老法师能坚持到现在完是因为他那怪物般的身体素质以及手中那把会间接性施放无差别AOE的法杖。

   而在竞技场中央……

   伤痕累累的墨檀正和一只通体暗紫色的大公鸡对视着,后者有着一双与零号鸡相同的赤眸,两翼中间各有几根浅绿色的尾羽,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阴郁气质,作为菜级竞技场的擂主,这只初号鸡有一个与其它几位同伴截然不同的特征,那就是它有着一口整齐、明亮且看起来就十分锋利的牙齿。

   即使只是普普通通地站在那里,那排森寒的尖牙都透着一股子狰狞。

   太强了,不只是这家伙,另外几只鸡也都太强了,贾德卡已经显露出败相,鹿酱能挡住三号鸡已经很不容易了,牙牙也在被那只红色的压着打,晓鸽同学的支援虽然都来得很及时,但却没办法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再这样下去的话……

   墨檀一边微微喘息这一边快速地进行思考,而他面前那只面目狰狞(确信)的初号鸡也颇具风度地等待着,并没有趁机偷个袭什么的。

   不过他很清楚,只要自己稍有异动,对方绝对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面前这位初号鸡是个相当聪明的敌人,它很清楚现在的战局到底对谁有利,所以并不介意跟墨檀在这里耗着,但它同样也不会露出半分破绽、给予丝毫机会。

   没错,这里就是汪汪小队第一次尝试5V5团队晋级战的比赛现场,他们的对手是在天柱山菜级竞技场中叱咤风云的战斗鸡组合,其成员分别是无敌队长初号鸡、能副队零号鸡、火焰亲和二号鸡、暴走狂战三号鸡以及百步穿杨四号鸡!

   他们的单兵战斗力已经足够强大,每只鸡都是菜级场中台柱一般的存在,无论经验还是意识都是菜级中的战斗鸡,堪称新人噩梦般的存在。

   而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几只鸡在团队战中的默契程度更是天衣无缝,作为团队晋级赛的挑战对象,它们这个TEAM已经有数年的时间未尝败绩了!

   那些想要晋级的团伙无不在碰壁无数次后选择分别晋级然后再在更上级的竞技场汇合。

   于是,就在今天,汪汪小队遭遇了成立以来最艰难的考验!

   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个家伙也不可能会给我机会,想要逆转局势的话只有先击败它!

   恢复了少许体能值的墨檀摇了摇头,再次擎起了自己手中那把赤红色的重剑??大火,同时开启了隼击与虎枪两个骑士技,策羊冲锋!

   初号鸡在墨檀扬起武器的瞬间就做出了反应,只见轻轻扬起了自己的左翼,一片闪烁着荧光的绿色多边形出现在它面前,间容不发地挡住了墨檀那道被两个技能增幅过的剑光,连动都没动上半步。

   “果然还是这招。”墨檀却并没有感到沮丧,他低喝了一声,轻若无物般地挽了两个剑花,并在下一秒抖出了十几道层层叠叠的鲜红色剑影,骑士技-怒红莲的攻击范围很广,单凭那一小片多边形光幕是不可能挡得过来的!

   果不其然,初号鸡飞快地散去了那片扭曲的‘护盾’,然后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避凌空跃起,并在停顿了半秒钟后以一个华丽的直角变向出现在墨檀左侧,双翼交叠着向他颈部闸去!

   呯!!

   闪烁着电花的长剑与初号鸡那交错斩下的双翼间迸发出了一阵交戈之声,墨檀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重剑??大火倒挂回背上,左手则在同一时间斜着抽出了腰间那把静电剑,险之又险地拦下了这一击。

   他飞快地抖出了两道呈十字形的剑风将初号鸡逼退,然后将手中的单手长剑轻轻抛起,双腿一蹬便从自爆绵羊背上翻身而下,背后那面精巧的小圆盾在墨檀抛起长剑后的第二秒出现在其左臂上,那两道剑风甚至还没消散!

   盾击

   他紧随着自己的剑风冲到了初号鸡面前,手中的盾牌冲后者当头砸下,尽管那道恼人的多边形光幕再次挡住了墨檀的技能还把他震得胳膊生疼,但初号鸡也不可避免地被这那股冲击力迫到了地上。

   下了羊的羊骑士高高扬起右手,接住了那把飞旋着落下的单手剑,然后竟是不可思议地也做出了一个干脆利落的直角变向,其角度甚至还要比刚才对方所做的还要刁钻许多,转瞬间便出现在了初号鸡的背后。

   虽然墨檀身披重甲,灵巧属性也只有个位数,而且还离开了坐骑,但连续用出的疯冲和冲撞猛击依然让他做出了这一极具难度的动作!

   非骑乘状态下的主动技能部进入了冷却状态,但墨檀却依然完成了一套凌厉到让人完无法联想到普通平A的背身连击,一道道闪烁着电花的剑光令人眼花缭乱,初号鸡在那接踵而至的劈、削、撩、刺、斩中根本没有机会转身,静电剑上那偶尔会被触发的附加属性更是让它难以掌握平衡,竟是被那越来越快的剑影冲击得踉跄了起来!

   十秒钟,整整过了十秒钟,初号鸡在抓到了一个机会斜斜地冲出了那片如影随形的剑幕,结果在它脱离墨檀攻击范围的瞬间,两道刚刚冷却完毕的剑风又将它狠狠掼在了地上,而墨檀这会儿已经重新回到了自爆绵羊的身上,手中的长剑也已经被挂回了腰间,那面盾牌则被刚被挂回背上不久的重剑??大火给换了下来。

   下一个瞬间……

   荆棘冲锋+棘突

   嘭!

   初号鸡的被高高地挑飞起来,在半空中发出了一声闷哼。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

   压着打!强大的初号鸡竟然被那个没在这里混多久的半龙人骑士压着打!

   几个倾家荡产压鸡神大队的倒霉孩子直接就昏了过去。

   但墨檀却只是面色如常的垂下巨剑,尽可能地趁机恢复自己的体能值。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有多么出色……

   首先,墨檀很清楚初号鸡并没有受到什么重创,远未到失去战斗力的程度。

   其次,无论是之前那仿佛先知般的极限防御也好,还是那套将行云流水、电光石火、凌厉绚烂等一系列词汇发挥到极限的攻势也好,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称得上是常规操作而已。

   信手拈来的常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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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无罪之界圣历9517年,诗之月咏唱10日

   游戏时间PM13:13

   ......

   您已紧急断开连接,请选择是否重连。

   “......”

   重连开始......

   连接完毕,正在读取角色信息

   欢迎回来,混乱邪恶的墨,即将载入无罪之界,祝您晚安

   ......

   东南大陆,沙文帝国中央地区,弗洛德溪谷

   平稳奢华的马车中,身披墨色斗篷的罪爵缓缓地睁开双眼,愣了半晌才露出了一抹苦笑,挣扎着从身下的黑天鹅绒上坐起身来,轻声对端坐在自己正前方的管家问道:“我睡了多久?”

   晨曦美眉海风里呼吸的唯美模样

   “还差五分钟九个小时,阁下。”

   有着一头灰发的中年管家对墨微微躬身,起身将手边的窗户拉开少许空隙,并在那令人精神一振的清新气息涌进来后一丝不苟地补充道:“如果您需要用餐的话,寂祷小姐准备的行李中有很多......”

   墨却是微微抬手打断了他,面色稍显黯然地摇头道:“抱歉,道恩,我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吃东西。”

   “既然如此的话,我建议您再休息一段时间,阁下。”

   道恩有些担忧地看着对方面具下那稍显苍白的脸颊,沉声道:“您的气色看起来不怎么好,寂祷女士在出发前特意叮嘱过,说您伤势未愈,每天至少要睡十五个小时以上,所以......”

   道恩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他只是个管家,至少现在正扮演着管家的角色,而一个合格的管家,是不会在主人面前过多表达观点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

   墨将目光投向窗外,疲惫地笑了笑:“但‘至少需要睡十五个小时以上’与‘持续睡眠十五个小时’并不是一回事,而且那也只是寂祷的想法而已,我个人倒是觉得并不需要太矫枉过正......”

   道恩轻轻颔首,犹豫了一下后才低声道:“请恕我逾越,阁下,但我个人觉得陛下派您参与平叛并非一个明智的决定,当然,我并非质疑您的能力,只是在加洛斯大公和加拉哈特元帅都留在特洛恩的情况下,让您这位资历尚浅且身体抱恙的新晋贵族随军出征实在是让人想不太通。”

   “同样的话我已经听某人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你该不会是从她那里听来的吧?”墨单手托着脸颊倚在扶手上,看向道恩的目光颇为古怪:“那个......我应该可以信任你吧,道恩......”

   后者耸了耸肩,棱角分明的脸庞泛起一丝微笑:“寂祷女士给我下了死命令,如果您与其她任何......年龄在十五岁与五十岁之间的异性出现常规礼仪以上的交集,我就必须汇报给她,除此之外,道恩会遵循您的一切吩咐。”

   “十五岁到五十岁......”

   面色似乎又变白了少许的墨身形一晃,险些歪倒在那宽大的座椅上,不过他最终还是稳住了身体,扶着额头无力地呻吟了一声:“她真是疯了......”

   “我记得之前伯克夫人曾经跟寂祷女士讲过不少流传于贵妇人们之间的轶事。”

   道恩面露无奈之色,摊手道:“我的女主人似乎把它们当真了,不过她肯定也没有都当真,否则我需要留意的内容就不仅仅只是您身边的‘女性’了。”

   “让我们结束这个有些糟糕的话题吧,道恩。”

   墨檀摇了摇头,然后靠在椅背上正色道:“尽管我也有着相同的疑惑,想不通陛下为什么会让我这个既没资历又没能力的人参与进来,但揣测君王想法这件事本就是愚蠢的,所以我担心的并非自己被派来这里的理由,而是自己究竟能不能好好完成‘参谋’这个任务,目前看来......情况很不乐观。”

   道恩则一边把窗户关小了些,一边轻声道:“您不必妄自菲薄,且不说加洛斯大公一直对您赞誉有加,就连身为一届下人的我也能看出来,阁下您的能力绝不亚于任何一位贵族,无论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谈吐、风度,亦或是性格或人格魅力,阁下都比很多同龄贵族要强出太多了,就算是迪戈里侯爵家的少爷,也远不及您......”

   “塞德里克是我的好朋友。”

   墨淡淡地打断了道恩,平静而真诚地看着对方的双眼:“我并不希望通过贬低一位值得尊敬的绅士来抬高自己,也不希望自己的管家这么做,道恩。”

   后者立刻垂首道:“实在抱歉,阁下,我只是......”

   “无心之失,我当然知道,所以不用这么紧张。”

   墨有些费力地倾着身子拍了拍道恩的肩膀,笑道:“刚才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虽然佛赛公爵对军略并没有什么研究,但有既然有亚瑟殿下在,我是着实不觉得自己能在‘参谋’这个职位上发挥出多大作用,要是没受伤还好,至少还能当个马前卒什么的,但现在......”

   他顿了顿,见道恩并没有接话茬的意思,便在短暂地沉默后轻叹道:“因为这副不中用的身体,竟然让皇子殿下和自己交换马车,你觉得我过意的去么?”

   “你当然可以过意的去。”

   爽朗的声音忽然在车外响起,但见那印有沙文皇室纹章的乌金木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拉开,一个剑眉星目、衣着华贵的褐发年轻人正策马维持着与车门平齐的速度前行,他笑呵呵地对车内瞠目结舌的墨眨了眨眼:“明明是我强把你赶到这辆车上的,怎么到了墨你嘴里就变成了‘让皇子殿下和自己交换马车’啊?”

   好不容易才平复了表情的罪爵连忙站起身来,苦笑道:“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身体状态......”

   “状态不佳,才需要好好休息,你要是过意不去我就陪你坐会儿好啦。”

   今年刚满二十三岁的亚瑟??伯何笑了笑,然后竟然猛地从马背上跃到车内,且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将近一米八的俊逸身影宛若灵猫般轻柔,可见其实力之强。

   事实上,这位沙文帝国的皇储确实很强。

   强到能在与加拉哈特元帅的切磋中百招不败的程度,要知道后者可是传说级强者,就算不可能在和皇储的‘切磋’时力施为,那位三朝元老也不是会严重放水的类型,足以见得亚瑟的实力有多强。

   亚瑟是技巧、意志、体魄都无可挑剔的高阶巅峰剑士,其佩剑正是与加拉哈特麾下那支骑士团同名的沙皇之剑,而他的剑术则是从沙文宫廷剑术中领悟出的王道之剑,真打起来的话,就算是碰到初入史诗的对手也未必没有机会取胜。

   值得一提的是,这方面的‘实力’仅仅只是亚瑟??伯何个人能力中最不起眼的一部分,并不是说他要是努力努力就能跟坐火箭似的变强,而是他在其它方面的天赋更加耀眼。

   首先是兵道,与武技一样有着加拉哈特作为启蒙老师,如果说在战斗力方面亚瑟仅仅只能算是个好苗子的话,那么在谋略方面,这位善用阳谋的年轻人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超过了加拉哈特,如果能让他得到更多实战的机会,让他有机会实践并修缮自己的战略思想,青出于蓝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他最出色的一点则是‘王道’,通俗点说就是为王之道,举例来说的话,如果亚瑟??伯何这个人并非沙文帝国的皇储,而是紫罗兰帝国的皇储,那么修??布雷斯恩可能早在多年以前就离开萨拉穆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不能说亚瑟的心机有多么深重,智计有多么超绝,只能说他是一位天生的王者,就是有着那种近乎于不讲道理的人格魅力,再加上沙文帝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皇帝威廉??伯何无形间的耳濡目染,以及一点有意识的引导,亚瑟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具备了成为一个优秀帝王的一切条件。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与一位普普通通的子爵在短时间内成为了好友,还是相见恨晚的那种。

   “所以说,殿下您为什么要骑马,是不是因为我那辆车......呃......唉......”

   墨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亚瑟一把按到了座椅上,只得苦笑着闭上了嘴。

   “自然不是因为你那辆车不够舒服,让我这位养尊处优的大人物坐不惯。”

   后者哈哈一笑,大大咧咧地在自己这位新朋友对面坐下,而且还颇为不修边幅地翘起了腿:“我很少离开特洛恩,所以出发前就打定主意骑马兜风来着,至于这车嘛,其实是为了装母后给我准备的那些行礼用的,结果呢,我的车比你的舒服,你的车没有这些杂七杂八的装饰,所以地方比较大,用父皇的话说,这完就是一举两得的买卖啊。”

   墨继续苦笑:“您觉得我会信吗?”

   “你应该信。”

   亚瑟眨了眨眼,莞尔道:“至于信的是真是假,就并不那么重要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

   墨耸了耸肩,轻吁了一口气:“我就不说什么感谢殿下或者不胜惶恐之类的话了。”

   亚瑟咧出了一个八颗牙的爽朗笑容,拍手道:“不愧是我看好的男人,墨啊,要么我回头让父皇随便找个理由封你为伯爵吧。”

   “美意心领,殿下。”

   墨一般正经地摇了摇头,干笑道:“我已经因为加洛斯大公的原因博得不少关注了,殿下您要是再来这么一出,可就是把我这个被看好的男人往火坑里推了。”

   “说的也是,那这事就先暂缓吧,道恩先生~”

   亚瑟点了点头,然后忽然转向侍立于旁边的道恩。

   “有何吩咐,殿下。”

   道恩立刻俯身行礼。

   “会骑马么?”

   “会。”

   “那就麻烦你去替我骑一会儿吧。”

   亚瑟笑呵呵地指了指窗外那只紧跟在马车旁边小跑的骏马,交代道:“它要是不听话,你就轻轻挠它左眼下两寸的地方。”

   道恩应了一声,又行了一礼,并在这个过程中隐蔽地看了墨一眼,并得到了后者肯定的眼神,于是连忙探出半个身子让车夫稍减速度,在车速降到三迈后直接打开车门跳下去了,跳完了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辛苦啦~”

   亚瑟先是拉开窗户对已经爬上马背的道恩挥了挥手,然后才转头对墨笑道:“道恩先生是个优秀的管家。”

   墨立刻点了点头,耸肩道:“所以我这段时间已经给他加两次薪了。”

   “应该的。”

   亚瑟打了个响指,然后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块看起来像是纯金打造的怀表,随手扔给墨檀:“礼物。”

   “呃,殿下......”

   墨檀结果那块确实是纯金打造的怀表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开玩笑似的说道:“这个礼物应该跟我是‘您看好的男人’这件事并无关系吧?”

   “我看好的是你的才能。”

   亚瑟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指了指窗外:“礼物是给道恩先生的。”

   “好的。”

   墨将那块怀表小心地贴身收好,颔首道:“我会尽快转交给他。”

   “不,这是你送给道恩的礼物,所以不要用‘转交’。”

   亚瑟眨了眨眼,狭促地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不是很富裕吧?至少对于一个世袭子爵来说。”

   罪爵面具下那稍显苍白的皮肤脸颊微微一红,然后大大方方地点头道:“确实如此。”

   “所以我还打算在回特洛恩前给你准备些用于送给加洛斯公爵、元帅阁下、迪戈里侯爵、佛赛公爵以及我父皇的礼物,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寂祷女士,我们可以在返程时派人提前去买,沙文帝国从不缺钱,所以沙文的皇子自然也不缺钱。”亚瑟挲姿着拇指上一枚昂贵的储物戒指,轻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特洛恩贵族街的镶金蔷薇工坊在幻之月祈颂10日那天好像有个什么活动,肯定能淘到不少好东西。”

   墨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而是在短暂的沉默后轻声重复了一句:“幻之月......祈颂10日......”

   “没错,咱们之前已经聊过很多方面的东西了,所以接下来......”

   亚瑟风轻云淡地看着墨,热切地笑了起来......

   “如果你能在军事上给我一些同等水平的建议,让咱们能在一个月内返程,我就好好帮你这位拮据的罪爵在各方面‘打点打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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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

   无罪大陆西南,梦境教国,地下圣堂

   “主眷于吾”

   “吾身即为主之眼”

   “吾心即为主之耳”

   “咫尺、咫尺、咫尺”

   “瞬息、瞬息、瞬息”

   “同调、同调、同调”

   “吾所在之地,皆为主之神国!”

   “吾所视之物,皆为主之福泽!”

   “吾所闻之音,皆为主之呓语!”

   开阔的大厅中,形形色色的‘信徒’虔诚地祈祷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平民有富商,有贵族有教徒,除了脸上那形癫似狂的表情与口中那乱七八糟的bb声外,可谓毫无共同之处,却信仰着同一个被世人认知为‘邪神’的主人。

   温润如玉15岁少女比花儿还美

   “啊,赞美耳语,知能的救赎者。”

   大厅正下方的祷间中,一个戴着单片眼镜,身着银白色风衣的男子夸张地张开双手,狂热地高呼着。

   他有着一头披散在肩上的黑色长发,五官清秀而阴柔,除了脸上那抹毫无掩饰的嘲弄与其语气然不符之外,完就是一个虔诚而失智的美男子。

   “拉莫洛克大人”

   房间中央那团虚幻的人影有些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苍老的语气分外阴沉“如果你的赞美并非真心,就请不要在吾主地注视下做出如此浮夸的不敬之举。”

   三个月前以无比血腥的攻势悍然出击,拿下了格里芬王朝一个郡后就被雪藏至今的年轻参谋莞尔一笑,一双细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客客气气地对那虚幻的人影行了个礼以表歉意,并在对方那张被打了层薄码的老脸稍显缓和后轻声道“请原谅我的激动之情,埃登大主教,鄙人入教的时日尚短,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大的阵仗,所以才情不自禁地想要歌颂吾主的无上神力,如果有哪里做的不太到位,还请不吝指出。”

   “虚伪。”

   被称为埃登大主教的老者似乎还是不太高兴,听完对方这席话后立刻冷声道“就算隔着近乎整个大陆,老夫也能感觉到你对吾主的歌颂毫无虔诚可言。”

   拉莫洛克耸了耸肩,后退了两步从容地坐在了祷间里侧那张宽大的座椅上,叠起双腿笑道“就虚伪二字来说的话,你我彼此彼此吧,毕竟刚刚明确指责了我的埃登大主教您之前还在叫我‘拉莫洛克大人’呢~”

   “老夫只是对你抱持着最基本的礼貌罢了。”

   埃登大主教的虚影微微晃动了一下,声音变得尖锐了起来“与你对吾主的不敬有根本上的不同!”

   “不不不,这两者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拉莫洛克摇了摇头,摊手道“想想看吧,我并没有对您那口不对心的敬意感到丝毫不悦,而吾主也没有因为我那敷衍了事的赞美而降下神罚,所以就结果而言,你所谓的‘根本上的不同’其实只是唯心的自我陶醉罢了,对自己那份虔诚的陶醉。”

   “你”

   埃登大主教的声音愤怒地颤抖了起来。

   “而我,则比您要现实得多。”

   拉莫洛克慢条斯理地将双手交叉在鼻尖前,淡淡地说道“至少不会像您这样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兴师动众地进行一场堪称愚蠢的‘示威’。”

   “示威?”

   对方怒极反笑,大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无论是‘愚蠢’还是‘示威’,都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还请您不要过分解读。”

   拉莫洛克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嘴上的话却宛若刀锋般不留半点情面“说您‘愚蠢’,指的自然是‘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这一点,至于‘示威’,呵呵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您在这个时间段联系我西南教区,难道还有什么其它含义么?”

   “我只是”

   埃登大主教的声音逐渐变得色厉内荏起来。

   “你只是担心被我们比下去罢了,毕竟东南教区前几个月刚刚受到过一次重创,而西北教区更是一盘散沙,相比之下,作为和你们一样唯二尚未被吾主遗弃的西南教区,自然会被你这个不断受挫的东北教区负责人视作眼中钉。”

   拉莫洛克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悠然道“利用上万信徒齐声呢喃的大神术来联系我们,表面上似乎是为了沟通情况,其实说白了都是做给吾主看的,所以月影大主教才无意与你沟通,而是让我这个看似地位不低,实则并没有什么实权的神眷者来听你废话。”

   一阵漫长的沉默

   “看来我们似乎无法达成共识了,拉莫洛克大人。”

   埃登大主教情绪似乎平复了下来,沉声道“既然如此的话,就让这次‘兴师动众且毫无意义’的对话终止吧,我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做,以后的事就等”

   “且慢,主教大人。”

   拉莫洛克却是突兀地抬手阻止了准备切断通信的埃登,笑咪咪地说道“虽然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但我这边却是想要把这番对话变得稍微有意义一些呢。”

   房间中间那逐渐消散的虚影再度凝实了起来“此话怎讲”

   “简单点说的话,就是我通过一些并没有被寄予厚望的手段得知了少量情报,并在闲暇时间稍微整理了一下,进而做出了一些并不是很美妙的推断。”

   拉莫洛克咧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风轻云淡地说道“您可以理解为,这段时间东北教区关于圣山苏米尔攻略战的情报我基本都掌握了,顺便还发现了一些对埃登大主教你们不太有利的要素。”

   埃登大主教沉默了几秒,然后才用厌恶地语气问道“你们派人混进了被征召到苏米尔的信徒里?”

   “用‘混进’这种字眼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

   拉莫洛克完没有否认的意思,只是笑盈盈地说道“应该说是我们因为关心吾主的大业,特意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派遣了少量精锐去支援贵教区才对,毕竟大家都是吾主的信徒,何必非要分出个你我来呢?”

   埃登大主教轻哼了一声,不耐道“好吧,就算你们了解这边的情况又能如何,谁也没料到东边那些蛮子竟然会在这时陷入内乱,让圣教联合那些人腾出手来组织远征军支援苏米尔,在这种情况下暂时中断攻势,一边集中优势兵力一边等待时机的策略难道有什么问题么?”

   “当然有问题。”

   拉莫洛克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回答,风轻云淡地说道“首先,就算我了解的不多,却也能够从那些零零散散的情报中判断圣教联合那支‘远征军’并没有想要早早插手的打算,原因很简单,苏米尔那些信仰萨满教义的兽人是没可能被发展成信徒的,尽管因为立场问题他们不得不在有余力时调派支援,但那些‘支援’的力度呵,我想您应该比我清楚吧?”

   埃登大主教微微一滞,然后立刻反驳道“就算如此,实力对比已经处于下风的我们也不得不谨慎一点!”

   “嗯,没错,谨慎当然是对的,只不过你们谨慎错地方了。”

   拉莫洛克屈起食指推了推左眼前的镜片,戏谑地笑了起来“现阶段而言,圣教联合其实不足为惧,尽管他们必将在苏米尔线溃败时出手,但在不知道你们核心目标的前提下,步步落后几乎是必然的事,所以我个人觉得,你们真正应该谨慎的地方是苏米尔。”

   “苏米尔?”

   埃登大主教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好笑地摇头道“那些被我们压制着近一年的兽人?呵呵,他们又成得了什么气候,如果不是圣教联合的远征军,我们怎么可能给他们留下喘息的机会。”

   拉莫洛克那双眯在一起的凤眼稍稍睁开了少许,露出了他那双隐隐流转着墨绿色纹路的眸子“这就是有趣的地方了,诚然,之前那近一年的时间苏米尔方确实表现得强差人意,但最近这段时间呵呵,主教大人,请扣心自问,您刚才所谓的‘喘息的机会’,真的是你们故意留下的么?”

   “你你指的是?”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的埃登大主教并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反问了一句。

   “我指的是如果这段时间的情报没有什么重大疏漏,再对比之前我所了解的东西”

   拉莫洛克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精光一闪“圣山苏米尔方恐怕得到了一个颇具才华的指挥者,尽管这个人似乎因为某些原因,比如资历过浅或尚未被完信任之类的并未获得部指挥权,但这件事对您和东北教区而言,却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埃登大主教显然不是那种尸位素餐听不得建议的人,所以在短暂地沉默后便继续问道“或许你可以说的更详细些,拉莫洛克大人。”

   “如您所愿。”

   拉莫洛克也没什么架子,回答的很是痛快“这么说吧,据我所得到的情报来看,从某个时间段开始,嗯,应该是星之月祈颂3日前后那几天吧,苏米尔方的数支小股部队就明显换个了节奏,执行能力至少翻了十倍不止,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直到你们彻底撤下攻势时,其比例已经增加了大概500,约等于苏米尔近四成中低端有生力量了。”

   埃登大主教的虚影微微颔首,语气变得有些难以捉摸“所以你的看法是?”

   “我已经说过了,他们或许得到了一个颇具才华的指挥者。”

   拉莫洛克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虚影,一字一顿地说道“一个如果能够彻底发挥出实力,足以顷刻间颠覆战局的指挥官。”

   “所谓的颠覆是指?”

   “干掉你们。”

   “什”

   “以我刚才那个假设成立的前提作为基础,在那位指挥官抛去一切顾虑,认真想要打赢这场仗的情况下,已经不知不觉放弃了大量优势的你们绝对会迎来一场惨败,一场规模宏大的惨败。”

   “放弃了大量优势?”

   埃登大主教的声音困惑而恼怒。

   “当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贵教区最开始的思路应该是表面佯攻,暗中渗透才对,结果呢?因为苏米尔的综合实力低于预期,你们便放弃了周期亢长的计划,转而对圣山进行强攻,结果因为圣教联合的到来,本来已经取得了初步战果,争取到了不少战略要点的你们又缩了回去,不但重新捡起了之前的渗透计划,又看似稳重地暗中召集在东北教区活跃的信徒,想要两手都抓。”

   拉莫洛克仿佛当事人般将埃登大主教等领导班子这一年的想法娓娓道来,然后轻笑道“但你们并不知道,这种看似求稳,看似性价比最高的方式,却是一个离谱到难以形容的错误。”

   “你说错误?!”

   亲自下达了上述不少命令的埃登愈加恼火了起来。

   “当然是错误。”

   拉莫洛克笑了笑,轻声问道“您知道棋类游戏么?”

   “象棋、围棋、五子棋、国际象棋、将棋、跳棋,总而言之,除了飞行棋那种紧张刺激的玩意儿”

   墨檀抬手在身前的炼金棋子上拂过,将其逐一点亮后冲火焱阳挑了挑眉“都是非常非常单纯的游戏,从本质上来说,甚至可以称之为肤浅。”

   “棋子的数量是固定的,棋子的移动方式是一定的,棋盘是已经画好了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有限的。”

   拉莫洛克把玩着一枚被涂成红色的徽章,对面前的虚影莞尔道“也就是说,所有的可能性早在一开始就被封闭在了一个限度内,可以说是水准非常低的游戏了。”

   “但是~”

   墨檀随手拨弄着沙盘上那些位置错综复杂的棋子,双眼微微眯起“想要在这些领域做到登峰造极,却有着无比巨大的难度,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火焱阳茫然地摇头。

   站在墨檀身后的依奏也呆呆地摇头。

   “速度,以及在速度这一前提下正确的判断。”

   拉莫洛克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祷间中央的虚影前,笑道“无论是多么精妙的落子,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思考,就算是再怎么平庸的人都足以做出同样的决定,也就是说”

   墨檀走到火焱阳面前,将手中的两枚白棋用力拍在后者胸口上“也就是说”

   “高效、清晰、理智、果断,才是最重要的~”

   “重点是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清醒地做出正确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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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戏时间AM09:45

   卡西在书房门口轻叩了……两分多钟的门,才听到了一声懒洋洋地‘进来’。

   这位沉默寡言的火影队长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一眼庭院门口,见那位身着暗紫色轻甲的镜面人并没有什么反应,才轻叹了一声,推门走进了书房。

   只见那两位被勒文称为怪物的家伙隔着一张小圆桌相对而坐,左边的安东尼?达布斯虚着双眼,满脸蛋疼;右边的双叶女士则咂着嘴看着自己面前那七八张塔罗牌,嘴里念念有词……

   “逆位的杖七,说明你是一个臭不要脸的骗子,刚刚赚到了一笔不属于自己的钱;圣杯八,你最近邂逅了一场良好的友谊,嗯,也可能是值得参考的同性恋对象,因为这玩意儿似乎没法指代异性……”

   少女一边端详着面前的自制卡牌一边煞有其事地解读着,精致可爱的娃娃脸显得分外严肃:“唔,最后是逆位的太阳,说明你这段时间身心疲惫、意气消沉、生活不安、情感波动剧烈,啧啧,最近还可能会犯痔疮、拉稀、便血或者在犯痔疮的同时拉稀便血,可怜的孩子。”

   墨檀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借你吉言,我最近刚好有点儿上火,能有机会放些血是好事。”

   门口处的卡西:“咳……”

   双叶却是完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是斜眼瞥着墨檀,跟个太妹似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哐地一声把小靴子踩在桌子上,倾着身子逼视着对方:“怎么,你不信老娘的占卜?”

   墨檀继续点头:“嗯,不信。”

   双叶柳眉倒竖,呲牙咧嘴地喝问道:“为啥不信?!”

   “因为你洗假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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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檀盯着双叶的小靴子看了几秒钟,然后轻掩着鼻子连同椅子一起往后蹭了蹭,幅度颇大地别过头去:“打个商量,先把蹄子放下。”

   少女哼了一声,坐在椅背上平伸着自己的小脚在墨檀脸前晃了晃:“不可能有味道的好吧!”

   “心理作用,总觉得如果换个地方的话我可能已经被呛死了。”

   墨檀若有所指地说了一句,然后飞快地伸出自己的长腿(比起双叶),在桌面下对双叶身下的椅子猛地踹了一脚。

   坐在椅背上还伸着一条腿的少女非常明显地失去了平衡,却在卡西准备动手救人之前被数道无形之风托了一下,轻盈而飘逸地落到地上,顺便踩了一脚墨檀那改踹为绊的腿:“我怎么就洗假牌了?”

   “因为如果用辈分来衡量出千或者纸牌魔术的话,我至少是你追溯到人猿时代的祖宗。”墨檀笑了笑,一边拍着自己并没有被踩脏的裤子,一边用单手‘抹’过桌面上的那叠塔罗牌,然后随随便便地将其正面朝上展成了一个扇形,那摞早已被少女洗乱的牌竟是按照大阿尔纳卡和小阿尔纳卡的整整齐齐地排在那里,更加令人惊悚的是,之前那几张双叶单独抽出来为墨檀占卜的牌竟然也位列其中。

   直到这时,坐在墨檀对面自认为没有漏过任何一个细节的少女才发现那几张散落在自己这边的牌不见了。

   “简单来说就是,你用低级到几乎让人看不下去的手法在我面前秀了半分钟,并在这段时间内切出了那几张能够印证自己猜测的小阿尔卡纳,然后又搞出了一张纯粹是用来恶心人的逆位太阳动摇我,后续可能还准备了一系列的诱导和心理暗示,尽管我没让你BB出来就是了……”

   墨檀用一种近乎于怜悯的目光看着双叶,并在刚才那番播音腔解读之后特别和煦地笑了笑:“我猜对了么?”

   双叶扁了扁嘴:“没想到你这个死宅还研究过这个,老娘认栽。”

   墨檀笑的更开心了,然后伸手从行囊中掏出了一坨大便糖递到双叶面前:“请用~”

   被晾了好半天的卡西:“咳咳……”

   双叶一脸嫌弃地低头瞅着手里那坨与自己肌肤隔了一层风元素的糖果,看了好半天才迟疑地冲墨檀问了一句:“喂,这玩意儿不会是你自己‘造’出来的吧?”

   墨檀笑而不语,他很清楚前者只是随口吐了个槽,毕竟就算颜色、气味、口感都与真正的大便一模一样,但那东西的本质依然只是糖果而已,成分也和真货一点儿都不沾边,这些信息在物品说明里写得很清楚,身为玩家的双叶自然不会看不到。

   就在这时,两度遭到无视的卡西又重重地咳了一声:“那个……呃!”

   他的面色迅速变白、然后又白转青、由青转紫,最后由紫转黑,看上去精彩无比。

   “诶?”

   双叶一脸无辜地背着手转身看向卡西,好像从来没有往对方嘴里塞过大便糖一样好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哒?”

   兽精灵火影队长的喉结艰难地动了动,缓了好几秒之后才指了指身后的庭院,低声道:“时候已经到了,皇室派紫荆卫接您前往紫玖之厅。”

   “知道啦,真是辛苦你了。”

   双叶嘿嘿一笑,然后回头冲墨檀招了招手,跳着脚乐呵呵地说道:“那咱来就出发吧。”

   看她这天真烂漫地模样,显然是不打算认账了。

   “玩不起就别玩啊。”

   墨檀撇了撇嘴,然后起身对卡西微笑道:“放心,她给你吃的那东西不是真屎,不信的话你可以到一家叫‘稀奇古怪’的店去问,那其实是一种味道比较别致的糖果。”

   卡西哆嗦了一下,果断选择了保持沉默。

   半分钟后,收起自制塔罗牌、自制扑克、自制UNO的双叶与打包了两袋子咖啡豆的墨檀一起走出了书房,溜溜达达地走到那位紫荆卫面前,示意可以出发了。

   后者却是犹豫了一下,那张镜脸面具微微向墨檀侧了侧,似是有些为难。

   毕竟这位紫荆卫得到的命令是去赤之庭带双叶女士前往紫玖之厅参与审判,却并不包括这位吟游诗人打扮的半精灵男子。

   “我能以这丫头的家属身份参加会议不?比如她男人?”

   墨檀笑盈盈地问了一句。

   紫荆卫摇了摇头,用那明显经过处理的平板声线回答道:“不可。”

   “那以她爸的身份呢?”

   “不可。”

   紫荆卫再次摇了摇头,面具背后的眉头轻轻蹙起,开始纠结要不要出手教训一下这位似乎与火爪特使交情不浅的男人。

   不过他并没有纠结太久,因为被拒绝了两次的墨檀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随手摸出了一枚史诗级道具——

   紫罗兰帝国?皇令

   品质:史诗

   效果:可以让你在任何受紫罗兰家族绝对统治的地方畅通无阻。

   特质:共鸣、防伪、紫罗兰家族声望获取速度+50%

   备注?二次编辑:竟然真有人能搞到这种东西OTZ……

   当这枚奢华唯美的皇令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拿出来后,那个紫荆卫隐藏在面具背后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好吧,把脸对准墨檀,有些走音地惊呼道:“安东尼?达布斯?”

   尽管墨檀之前已经在紫玖之厅亮过相了,但因为此人行踪过于诡秘,克莱沃也没有派人跟踪调查他的意思,所以并不是每个紫荆卫都亲眼见过这货,大多都只是在闲聊时听对情况有所了解的同伴提起,所以今天这位当时并未在紫玖之厅与三色庭院门口执勤的紫荆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安东尼?达布斯……

   不知为何竟然拥有一块皇令,且并没有被克莱沃皇帝追究的安东尼?达布斯。

   “正是在下。”

   墨檀呵呵一笑,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嗯。”

   已经察觉到自己失态的紫荆卫微微点了点头,因为并没有得到相关命令所以便没有再做阻拦或者盘查,只是默默地转身走出赤之庭为两人带路。

   这倒并不是面子工程,因为紫玖之厅所在的三色庭院深处常年开着大量幻阵与预警法阵,除了身怀紫罗兰皇室血统或者持有皇令者之外,就算有着剑圣、贤者级实力的强者很难直接突破进去,所以每次开会时才会有紫荆卫给各大领主担当引路人。

   在安方面,负责制衡各大领主的紫罗兰家族绝对是做得最好的。

   ……

   十分钟后

   游戏时间AM10:18

   萨拉穆恩皇家区,三色庭院,紫玖之厅前

   负责引路的紫荆卫对双叶与墨檀两人各行了一礼,然后便飞快地转身离开了。

   “还真是个适合坑杀的好地方啊。”

   墨檀见那个紫荆卫仅仅只是随便走了两步就消失在了自己视野中融入了幻阵,颇为感慨地咂了咂嘴:“在这里玩斩首行动一定很方便。”

   双叶没好气地踹了墨檀一脚,示意他赶紧往前走,然后跟在后者身侧随口道:“没那么简单,负责制衡以及有着超然地位的紫罗兰家族最为谨小慎微,其它家族也对紫罗兰的动作最为敏感,所以皇室是不可能会轻举妄动的,而且不说紫罗兰家族有没有能力干掉一位不知道被多少牛辶道具、牛辶装备武装到牙齿的大公爵,就算咱们这位皇帝陛下能一口气把其他家族的话事人都给宰了,结果也无非是在没有丝毫伤筋动骨的八大家族给灭了而已,所以……”

   “所以我只是没话找话而已……”

   墨檀挑了挑眉,窃笑道:“结果你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一本正经地解释了连标点符号在内一百六十多个字?”

   双叶耸了耸肩,特别肯定地说道:“你这人绝对没有女孩子喜欢!”

   墨檀吹了声口哨,笑呵呵地问道:“所以你觉得蕾莎?凯沃斯是个男的?”

   双叶嘴角一抽,她还真忘了那个不知道啥时候瞎了的觅血者对某贱人心怀好感这档子事儿了,也忘了这货跟自己一样算是个实力派,除了在彼此面前会露出真面目之外几乎都披着不知道多少层伪装……

   竟是罕见地被对方给说哑火了。

   墨檀也同样罕见地没有趁胜追击,只是与双叶一起穿过了长廊,走进了那扇最近这段日子敞开次数极为频繁的木板门。

   因为之前耽搁一小段时间的原因,此时大厅中央那张饱经风霜的白色长桌周围已经几乎坐满,除了那张印着马绍尔家族徽记的长椅没有人之外,只有属于双叶的火爪氏族席位还空着。

   频频回头的水晶狼大公爱米琳第一时间看到了两人,她先是乐呵呵地对双叶笑了笑,然后神色颇为不满地看了墨檀一眼,对这位让双叶婉拒了自己同行的罪魁祸首有些意见。

   侯赛因、费尔南、西蒙三位大公面色肃穆,并没有跟两人打招呼,倒是之前把墨檀拒之门外的邓蒂斯大公冲他们友善地笑了笑,颇有几分买卖不成仁义在的风度。

   而平时除了爱米琳之外最为热情的巴洛卡大公一反常态地没有出声,只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闪烁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见面了,安东尼?达布斯先生。”

   短暂地沉默后,坐在主位的老皇帝克莱沃?布雷斯恩对墨檀微微颔首,轻声道:“既然来了就先坐吧,其它的事之后再说。”

   一位紫荆卫悄无声息地现身,在火爪的席位旁多加了一把椅子。

   “遵从您的意志。”

   墨檀恭敬地对老皇帝行了一礼,然后便轻车熟路地在双叶身边坐下了,脸上依然挂着那抹风轻云淡地笑容,兼具着风度与优雅。

   似乎没怎么休息好的克莱沃待两人落座后便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圈在座的所有人后沉声道:“那么,时间也差不多了……把巴菲带进来吧。”

   “是。”

   空气中传来了低沉而沙哑的回答,片刻之后,作为主角的巴菲?马绍尔大公爵在两个紫荆卫地陪伴下从侧门走进紫玖之厅。

   这位虽然在七天前被判定为有罪,却依然是整个紫罗兰帝国最有权势者之一的大公爵面色从容地在克莱沃身旁落座,面带微笑地对众人点头示意,最终将视线定格在自己对面的两位年轻人身上:“回来的并不是很狼狈,希望没有让两位失望。”

   “去吔屎啦,马绍尔。”

   “Never nd the sdal and liber,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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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开投的那一位,已经拿着我们对你们公司所做的考察报告回去了,估计需要一点时间去研究,然后就会主动联系你们的……”

   “我看了你们的发布会,你们所描绘出来的前景,很有吸引力,这种技术创新和模式创新,始终是我们夏国产业技术政策最为鼓励的……”

   “上一次和你说种植药材的想法,你可以自己斟酌,不论你们是继续专注于果蔬种植,还是也准备涉足药材种植,我们都会支持你们的决定……”

   林私长在陈牧的办公室里,和陈牧聊了很多。

   对于这位技术派的官员,陈牧的心里是非常佩服的。

   不但见识广博,而且做起事情来也非常的务实,不像有些学者,总是光嘴里说得好听,可是做起实事来就蔫了。

   两个人正谈着,小武又进来了:“老板,已经统统问清楚了。”

   “怎么说?”

   “是个骗子,从藏地来的,就是那个仲巴县。”

   小武用手抹了一把汗,说道:“那小子本来是个生意人,说是之前做牦牛皮夹克和皮大衣的买卖的,赚了不少钱。后来因为沉迷耍钱,把家当都输个底掉儿,还欠了一屁股债……”

   这货的话痨劲儿又来了,陈牧连忙插了一句:“你先说说,没动手吧?你们别把人给打坏了,待会儿人家派*出*所的同志来了,我们看可没办法和人家交代。”

   小武砸吧砸吧嘴:“额就甩了他两个耳光,基本上没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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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叫基本上没动手?

   你都甩人家两个耳光了,力气有多大你自己知道。

   陈牧无语的剜了这话痨货一眼,说道:“待会儿赶紧去检查检查,千万不能再打了。”

   “知道了,老板!”

   小武点点头:“真的额就打了两个耳光,那小子就自己撂了,根本不需要怎么动手,想她这样的,我要是真想弄他,一般人都看不出来……”

   快打住吧,人林私长就坐在这儿呢……

   陈牧摆了摆手,示意这话痨货赶紧闭嘴,又问:“你继续说,他怎么就想到骗到我们这里来了?还有我的电话号码……嗯,照理说我这个号码知道的人可不多。”

   小武只能继续说:“说是本来是林芝人,为了逃债跑到肿巴去了,正在肿巴被罗研究员和藏地环境保护协会雇去种树。

   就在几天前,藏地那边的领导去肿巴县视察,让他遇见了。

   他偷听到了罗研究员和领导的谈话,知道领导准备从额们这里买树苗,所以他就动了鬼心思,想要过来先把地代理权谈下来,又或者是先谈个好价钱,低价买进,再到回头到藏地去高价卖出。”

   “还有这样的事儿?这可真是活久见了。”

   陈牧听了小武的话儿,有点惊了。

   这么说来这个赵仁增是个人才啊,随便听到点消息,就能想到跑到这里来,弄出这一出,这心思可真够活的。

   赵仁增说他当初做牦牛皮大衣和皮夹克的生意赚了大钱,显然是真的了。

   唯一不行的,就是这人心思太歪,而且计划也不够周详。

   这么莽莽撞撞的跑过来,不但没把陈牧忽悠住,反倒是让自己漏了怯,估计得到大牢里蹲一阵子了。

   “额问那小子怎么敢这么大胆,那小子说他家里实在被债主逼得没办法了,老婆都快受不了闹着要改嫁,所以他也就只能铤而走险了。”

   “行了,也别为难他,这么大老远的从藏地跑到我们疆齐省来,不容易,让吃顿饱饭,待会儿直接交给派出所那边带走吧。”

   “额知道了,老板!”

   小武很快转身离开。

   陈牧转过头,看着林私长:“这个人要不是刚才冒充公家来骗人,就凭着他这股子闯劲儿,我还真愿意聘用他干个销售,专门派到藏地去跑销售,说不定过几年他还真能打出一片天地。”

   林私长摇了摇头:“心思太歪,不可信。”

   陈牧想了想,笑道:“歪心思有歪心思的好,只要用在对的地方,也没什么问题。”

   林私长也笑了:“好,这或许就是你不一样的地方,陈牧,坚持你自己的想法,好好干。”

   第二天,林私长和他的团队离开了。

   陈牧亲自把人送到X市去,才又返回加油站。

   才刚把车停好,就看见张新年在加油站的门口等着:“老板,藏地来人了,说是要谈采购砂生槐的事情。”

   “又来人了?”

   陈牧忍不住笑了一下,问道:“左叔呢?这事儿让他来处理就好了。”

   张新年回答道:“左总到穆齐市去了,参加省里的一个商务会议,今天赶不回来。”

   “哦。”

   陈牧想了想,说道:“那行,就去见见吧。”

   女医生今天回娘家,不在加油站,所以藏地的来人就只能他去处理了。

   走进待客室,藏地方面的人已经在等着。

   一共五个人,看样子都是官员,从打扮和气质上就能看出来。

   陈牧笑着走进去后,和对方寒暄了几句,然后就把昨天赵仁增的事情说了一遍。

   “还有这样的事情?”

   藏地这些人里,领头的是一名省维办公室里的秘书,叫做江白巴桑。

   他听了陈牧的讲述后,很诚恳的进行了道歉:“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事情,是我们的疏忽给陈总造成了麻烦,非常抱歉。”

   陈牧对这人的印象一下子好起来,摆了摆手:“没关系的,就是这么巧遇上了,也说不上是麻烦。”

   双方聊了一阵,都相处得很不错,江白巴桑主动进入正题:“陈总,这一次来,我们准备向你们公司采购一亿株砂生槐,希望能从你们这里得到一些优惠……嗯,我们可以保证,如果这一次的一亿株种下来的效果不错,那么以后我们还会加大采购量的。”

   因为有了赵仁增的口供,陈牧其实基本上对于藏地人的要求已经有所预计,想了想后直接的就说:“九毛五一株,一亿株起步,这已经是最低价格了,可以吗?”

   江白巴桑目光一亮,本来这一次他怀揣着“打硬仗”的心思来的,可没想到陈牧居然这么干脆,倒是让他感觉有点意外。

   他试探着问道:“陈总,还能不能再优惠一点?”

   陈牧摇摇头:“真的没办法在价格上再减了……嗯,这样,如果你们还觉得贵,那我们的底线是先付八成,剩下两成可以半年后付,怎么样?”

   “太感谢了,陈总。”